【谭赵】醒来觉得,甚是爱你
我木依然文触,谢谢我木~么么😘
甜甜甜,一发完
@唐川教授的左眼之泪 姑娘点的cp
@Olivia桜 祝我们樱桃生日快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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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宗明躺在赵启平腿上,任凭他揪着自己的头发绕着圈把玩。
电视开着,却被调到了无声状态,只有电波沙沙的声音弥漫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。画面中喜剧演员的嘴巴一开一合,镜头略过台下,观众笑得前仰后合。
谭宗明半阖着眼,几乎睡着,恍惚间听见上面正有人在叫他。
“嗯?什么?”谭宗明逐渐找回清醒,睁开眼问。
“我说,你有白头发了。”
谭宗明和赵启平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相识了。
彼时他们还顶着一张稚嫩的脸,整天里双手插兜装着老成,却相遇在电玩厅里。
装老成哪有痛痛快快跳舞撩妹来得爽,赵启平的校服外套扔在一边,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,下摆掖在裤子里,跟着屏幕上的指示摆着动作。动作太大,衬衫从裤腰里钻出来,露出一小截精细白皙的腰。赵启平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身边一定又围了一大圈的小姑娘。
其实不止这一处,再远一点,就在娃娃机旁边,还有个人,也在张望着赵启平的方向,没办法放下视线。
赵启平汗津津地从跳舞机上下来,外套搭在肩上向外走,眼前突然站住了一个人。
那个人递给他一个小玩意儿。
赵启平看着手里的东西,抬头问:“给我的?”
那人点头。
“为什么给我?”
“妹妹抓太多娃娃了,不够拿。”他手里抱着一大堆小娃娃,不远处还有个小姑娘踢着地等他。
“哦。”赵启平答,“那好吧,谢谢啊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那人转身要走。
“哎,等等,”赵启平追上去,“你叫什么啊?”
“谭宗明。”
谭宗明发誓他仅仅是要陪妹妹抓个娃娃。
后来,赵启平在学校里碰见谭宗明,才知道原来送他娃娃的人和他同校。
只不过谭宗明比他大一届。
高考结束,一大批毕业生都在欢呼叫嚣,一脸轻松地叫卖再也用不到了的书和笔记。赵启平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见谭宗明站在树荫里,身前摆了一大堆书,还有娃娃。
谭宗明冲他招手。
赵启平没过去,直接走进了食堂,过了没一会儿,打包了两份牛丸面出来。
“回礼。”赵启平如是道。
他跟着谭宗明蹲在地上,看着摊子吃着面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“你还没问过我叫什么呢。”
“用问吗,赵启平?”谭宗明笑,“你们高一开学典礼的时候,我记得你是新生代表。”
“这都记得,”赵启平表示敬佩,“你打算去哪儿上大学?”
“出国。”
“嚯,学霸。”
“误会我了。”
“哦,土豪。”赵启平咽下一口,“我们做朋友?”
谭宗明忍俊不禁。
“你以后想学什么?”
“学医。”
“看不出来还有颗济世心啊。”
“我要是说他们说我穿白衣服好看,你信吗?”说完,自己先盒盒盒地笑起来。
谭宗明挑挑眉:“‘他们’是谁?”
“反正……就挺多人。”赵启平噎了一下。
“你穿白衣服确实好看。”谭宗明转头盯着他的眼睛问他,“‘他们’里有我吗?”
“没有,”赵启平把剩下的汤汤水水扔进垃圾桶,“他们是他们,你是你。”
六月的正中午,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,汗水从赵启平的额角顺着脸的轮廓流进领子,赵启平大咧咧地拽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,环顾周围空无一人的校园。
“你肯定卖不出去了。”赵启平看着这一大摊子的书和娃娃,“要不卖给我吧,这些娃娃。”
“卖给你干嘛,像要就直接送你了。”谭宗明问,“你要这些干嘛?”
“有个妹妹,喜欢。”
赵启平心里想了一圈,发现自己只有一个弟弟。
那个暑假,谭宗明逐渐和赵启平熟络起来,每天一起约图书馆,赵启平看理化生,谭宗明看英语。
中午的时候,他们就在图书馆附近找些吃的,谭宗明总有些赵启平感兴趣的故事讲给他听,赵启平又总是发挥着他的幽默细胞,小餐馆时常回荡着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。
除了故事,还有一些幻想。
赵启平说,他想以后环游世界,去卡瓦格博峰看日出,去亚马逊河玩竹排,去潘帕斯草原跟马赛跑。
“真不要命。”谭宗明评价,“尤其不切实际。”
遭到了赵启平的一个白眼。
谭宗明临行前,他们又去了一次电玩厅,赵启平放弃了跳舞机,跑去抓娃娃。
谭宗明在旁边一抓一个准,不一会儿怀里满是小玩偶。可赵启平这边,币子投进去不少,愣是一个都抓不上来。气得赵启平把币子一股脑扔给谭宗明,自己就直愣愣地看着他抓。
他抱着谭宗明抓上来的那一大堆,挨个看,这个鼻子掉了,那个长得太丑,全是劣质产品。
话说到一半被他憋了回去,他看见里面藏着一个白色的小人,眯着眼睛扬着嘴角,两个脸蛋粉嫩嫩。
没缺斤少两,也不丑,甚至很可爱,看起来还有点眼熟。
这长相不是跟谭宗明笑起来一模一样吗?
赵启平戳戳谭宗明:“哎,你给我笑一个呗。”
“干嘛?”谭宗明莫名其妙。
“让你笑一个就笑一个嘛。”赵启平说,“你笑起来好看,我想看不行吗?”
谭宗明咧着嘴傻笑。
“不是这么笑得,你抿着嘴那种,再来一次。”
“你总想让我笑是怎么回事,没事我笑不出来啊。”谭宗明一脸无辜,复又懂了什么似的,神秘兮兮对着赵启平说,“你不会喜欢我吧?”
赵启平顺脚踢了谭宗明一下,“我喜欢你行了吧。”
这回谭宗明笑了,很标准的一字笑,赵启平想看的那种。
赵启平快速地把玩偶放在谭宗明脸旁边,拿出手机,咔嚓。
赵启平看着照片感叹,真是十分相像。
谭宗明的脸凑到赵启平跟前,看看照片,又看看赵启平,动作也十分迅速。
啵。
谭宗明告诉赵启平,要好好学习。
赵启平告诉谭宗明,要好好做人。
赵启平最终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医科大,收到通知书的时候,他跨着半个地球给谭宗明打电话,听见谭宗明接起电话时又软又迷糊的声音才想起来,此时的美国还是深夜。
谭宗明被搅得没了睡意,索性直接起来和赵启平聊天。
谭宗明说美国这边没亲人没朋友,甚是思念国内的一切。
赵启平说活了十八年,都在这么一个地方呆着,呆腻了。大学这几年,可要好好出去看看。
谭宗明说,我是不能陪你了,这边学业重。
赵启平拿着当初谭宗明劝告他的语气跟谭宗明说,好好学习。
谭宗明不在国内,却总能第一时间知道赵启平在干嘛。
他不经常给赵启平打电话,也不在网上聊天,只是看见赵启平的朋友圈发了照片,他就去点赞。
看赵启平这个暑假去了雪山,十一翘了两天课跑去热带雨林玩,寒假又跑到了南半球的草原上,天苍苍野茫茫。
每一次的图片里,都有那个被赵启平说像他的馒头人的影子。
他在地图上把赵启平去过的地方都标注了出来,却没时间去游玩。毕了业,回了国,在一家私企干得累死累活,还是赵启平趁着寒假,来找他玩了两天。
几年不见,赵启平和谭宗明都变了许多,再也不是毛头小子蹲在树下吃牛丸面的样子了。
结果也就是吃了个饭,还没吃完,谭宗明就被领导一个电话叫走了。
剩下赵启平索然无味地在谭宗明租的房子里躺了两天。
赵启平回学校上课了,谭宗明辞职了。
他没急着去找赵启平,倒是先按着地图上标注的地方,踏着赵启平走过的路,去游了个遍。看过了世界大好河山,赵启平也毕业了。
在上海六院当个骨科医生,赵启平跟谭宗明说的时候,谭宗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然后说:“启平啊,我要自己创业。”
“就在上海,你觉得怎么样?”
赵启平说:“我祝你功成名就。”
谭宗明说:“你该祝我爱情事业双丰收。”
“够贪心的。”
“这不有你吗。”
谭宗明和赵启平在一起,顺其自然。
只不过就是生活拮据了点。
一个刚刚毕业的实习医生赵启平,一个几乎是白手起家的未来企业家谭宗明,也就能租住一个小破屋,上下班都要坐地铁,每个月的水电费也要精打细算。
不过他们还乐得自在,谭宗明刚开始着手生意,应酬总是难免的。赵启平就在家给谭宗明冲一点蜂蜜水。
谭宗明喝了水,略微解酒,便喜欢躺在赵启平的腿上,听赵启平给他讲医院发生的事情,谭宗明就跟着赵启平一起骂人或者大笑。
没有了发蜡,头发软软地趴在额上,赵启平边讲故事边玩谭宗明的头发,百玩不厌。
夏日里,赵启平在家就穿个大裤衩,谭宗明的头发一骚,总是弄得赵启平的腿痒痒的,让他起来,他也不动,依旧躺在那里,赵启平就扒拉着他的头发故意气他说,谭宗明,你有白头发了。
谭宗明笑着说,那你给我拔下来?
赵启平一巴掌打上谭宗明的脑袋。
都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,抬杠,抬着抬着,就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。
动心又动情,一声高过一声。
沙发吱嘎吱嘎地响,他们也不嫌地方窄,就那么将就着纠缠在一起,在对方身上撩着火,久久灭不掉。
摆在沙发背上的馒头人被震得掉了下来,砸在谭宗明的腰上,又落在地上。
那个酷似谭宗明的笑脸正直勾勾地对着沙发上的两个人,赵启平余光一撇,分了个神,把馒头人的脸转了过去。
谭宗明大概是个天生的生意人。
没两年时间,他的生意就已经风生水起。他和赵启平一起买了间房,地方不大,却足够他们两个生活。
赵启平大概也是个天生的医生。
从一个实习医生,很快就变成了主治医师,买房子的时候,他扔了很多东西,唯独没扔那个馒头人。
那个馒头人依旧摆在客厅的沙发背上。
谭宗明的应酬越来越多,工作也越来越忙。赵启平也是。
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,谭宗明醉酒回来,发现没有一杯蜂蜜水等着他了。赵启平也发现,满肚子的话,没人可讲了。
最离谱的一次,谭宗明给赵启平打电话,赵启平手术。赵启平给谭宗明打电话,谭宗明开会。急诊和应酬将他们俩生拉硬拽,居然一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那天晚上,他们终于见了个面,一顿饭下来,一句话都没有。
赵启平起来收拾碗筷,背对着谭宗明,想抽烟。
“谭宗明。”
“赵启平。”
两个人一愣。
“你先说。”
“你先说。”
又是一愣。
最后是谭宗明扬了扬头:“你先说吧。”
赵启平深吸一口气。
“谭宗明,我们分手吧,我们现在这样,一周都见不到一次面,说不上一句话,我们……”
谭宗明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启平,咱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啊。”
直到赵启平变成骨科主任医师,谭宗明变成金融大鳄,他们都没再见过一面。
房子就那么搁置着,谁都没再回去住过。
直到那天,赵启平在商场看见了一排娃娃机,其中有一个娃娃,分外可爱,眯着眼睛,粉粉地冲着他笑。
他忽然想起被遗忘在老房子里的那个馒头人,估计都已经落灰了吧。
赵启平兑换了币子,想把机器里那个馒头人抓出来。
可他的抓娃娃技术依旧像多年一样,废了小半盒币子,都没抓上来。
谭宗明下来商场视察,就看见一个正在抓娃娃的身影,像极了心底那个人。
那个人似乎是抓了很久都没抓到,正懊恼地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谭宗明心底笑了一下,吩咐旁边的经理,把机器打开,那位先生想要什么,给他拿出来就是了。
他远远看见经理将里面的东西放进那人手里,说了什么。
那人一个回头,四目相对。
原来真的是你。
谭宗明看着赵启平拿着一个馒头人向他走来。
谭宗明请老朋友吃了个饭,一家路边摊,有赵启平喜欢吃的牛丸面。
谭宗明问:“现在还忙吗?”
赵启平答:“忙,特别忙,比之前还忙。”
谭宗明递给赵启平一块面巾纸:“那正好,我现在一点都不忙。”
赵启平鼓着个腮帮子愣住了。
赵启平在分开的这几年里,交过女朋友,也交过男朋友。
可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和谭宗明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轻松和快乐,于是每一段恋情都无疾而终。
赵启平总想着找谭宗明算账,就因为他,自己都要注孤生了。
现在终于又面对面地坐在了一起,谭宗明跟赵启平说,他这几年,一次恋爱都没谈过。
赵启平总觉得自己败了。
谭宗明也觉得自己败了。
他们两个是命里注定的人。
从高中到工作,从初露锋芒到事业有成,架也吵过了,手也分过了,可最后还是咔哒,合上了齿轮。
谭宗明领着赵启平回到那个小屋子,打开门,没有赵启平所想的铺天盖地的灰尘。
“你找保洁过来打扫?”赵启平边问,边环视着屋子,看见那个馒头人乖乖坐在沙发背上。
“我自己打扫的,每周都来。”
赵启平转头看向谭宗明。
“除了你和我,没人进过这个屋子,启平。”
赵启平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“闲的?”
“嗯,太闲了。”谭宗明从背后抱住赵启平,“所以你忙也没关系,我闲。”
赵启平拒绝了谭宗明让他搬到他新买的庄园去住的建议,说这个房子就挺好,离医院近。
于是谭宗明就收拾了一个行李箱,也搬回了这个老屋子。
晚上无聊的时候,他依旧躺在赵启平腿上,给他讲他之前出去游玩时候的故事。
阿尔卑斯山的日出,塞纳河上的游艇,那拉提草原的马场。
“你都去过了啊,真好。”
“你不是也去过了吗?”谭宗明问,“我看见你朋友圈里发的东西,才去的。”
赵启平笑得腿都在抖。
“我没去过,一个地方都没去过。
“照片是假的,后面放上风景图,穿好该穿的衣服,假装自己去了,照片就是这么拍出来的。”
谭宗明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。
不过转而也就释然了:“等你闲下来,咱们一起去。”
谭宗明和赵启平一起收拾屋子,小东西摆满了所有空位,还有那两只馒头人。
赵启平正儿八经地把两个馒头人摆在了床头柜上,让两个白团子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,还戳了戳他们的小脸蛋。
“小崽儿,你有伴儿了。”
说完,学着谭宗明的样子笑了一个。
谁都不知道,撑起上海经济半边天的谭大鳄,心甘情愿住在五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里,浑身上下的烟火气儿。
谁也想不到,年轻有为帅气高冷的主任医师赵启平,拒绝所有通晓唱歌喝酒的邀请,跑回家窝在沙发上玩某人的头发,甘之如饴。
谭宗明问:“启平,你想出柜吗?”
赵启平说:“有你在,我有什么不敢的。”
第二天,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被这两个人占领,谭宗明与赵启平戴着对戒的照片闯进所有人的视线。
晟煊的股票一落千丈,谭宗明坐在会议室,听下属说“不能因为这点事情而放弃晟煊”。
谭宗明笑笑说,晟煊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倒下,再说,我不能因为晟煊这点事而放弃我的爱人。
谭宗明合上报告,最后说了句“都自己干自己的去”便走出了会议室。
打开门,发现赵启平正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。
赵启平看见谭宗明出来,赶紧迎上去,紧张地看着他。
“没事儿,瞎操什么心。”谭宗明搂住赵启平的腰向外走,“走,回家。”
谭宗明躺在赵启平腿上,任凭他揪着自己的头发绕着圈把玩。
电视开着,却被调到了无声状态,只有电波沙沙的声音弥漫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。画面中喜剧演员的嘴巴一开一合,镜头略过台下,观众笑得前仰后合。
谭宗明半阖着眼,几乎睡着,恍惚间听见上面正有人在叫他。
“嗯?什么?”谭宗明逐渐找回清醒,睁开眼问。
“我说,你有白头发了。”
“早都有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你第一次说我有白头发的时候。”谭宗明的眼神狡黠得很。
赵启平一巴掌打上谭宗明的头。
他们再一次在同一张床上醒来,赵启平看着身边的人迷迷糊糊地睁眼,突然跟他念起情书来。
“老谭,听没听过一句话?”
“嗯?”
“醒来觉得,甚是爱你。”
两只馒头人相依在晨曦里,笑得正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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